一、寓言的特征
寓言是一种隐含着讽喻意义的简短故事,作者把所要阐明的道理利用故事巧妙地表达出来,这种文学体裁有着自己突出的特征。
(一)寓意鲜明的教谕性,风格强烈的讽刺性
寓言的寓意是灵魂所在,寓意(哲理、教训、劝告、讽喻等)在寓言中是必不可少的。寓言一般由两部分组成,故事好比是寓言的身体,寓意好比是寓言的灵魂。克雷洛夫的寓言《狗的友谊》,先叙述两条狗互相握爪、拥抱的友好情景,接着写碰到一根肉骨头,“友好和睦像蜡一样地融掉了”,两条狗都露出了自私、虚伪的本相,最后教育人们:“人世间就充满了这样的友谊。”有的寓言不是将寓意直接点出,而是把寓意渗透、蕴涵在故事里。人们在看故事的过程中,体味其中的道理。克雷洛夫的寓言《树叶和树根》,就没有在故事之外另加点题的话,而是通过树叶与树根的对比,表明是非,寄托褒贬。
寓言正面歌颂真善美的作品是少数,常常从反面对糊涂、愚笨的好人给予教喻、劝告,进行善意的讽刺;对阴险、狡诈的恶人给予强烈的嘲讽挖苦,毫不留情地揭露批判。
(二)故事情节的虚构性
寓言故事带有明显的、一望便知的虚构性,只求言之成理,假戏真做。如《刻舟求剑》《守株待兔》的故事,谁能当真?但它们对经验主义者和墨守成规者的讽刺,却令人拍案叫绝。伊索寓言中的《鸟、兽和蝙蝠》,通篇都在讲蝙蝠为什么昼伏夜出的故事,其虚构性是十分明显的。寓言故事的虚构性还体现在故事主角大都是动物这一特点上。从实质上讲,某种动物就是某种人、某种性格的写照,说到底是寓言家人化了的自然。
(三)语言简练、明快、犀利、幽默
寓言常常是从反面嘲讽现实生活中某些落后、愚蠢和恶劣的现象习气,因此出语幽默、犀利,一语中的,入木三分。寓言不对故事的发展、人物的言行作过于细致的描绘,叙述直截了当,描写简约明快,语言干净利落。如伊索寓言《母狮子与狐狸》,狐理嘲笑母狮子只生一匹幼狮,母狮答道:“一匹,可是狮子呀!”伊索寓言《背神像的驴子》,文末用点睛之笔点题:路人每见不学无术的法官而行礼致敬,其实人们只是向他的红袍致敬。这都体现了优秀寓言作品的语言特色。
(四)篇幅短小,结构紧凑,主题集中
寓言使用最简洁的语言,讲述一个简单的故事,或揭示一个道理,或批评一种现象,因此其结构紧凑,篇幅短小,主题集中。如凝溪的寓言《路标与自行车》,全文总共40余字,釆用对话形式,以精练的文字蕴涵了深刻的生活真理,可以说是寓言言简意赅的典范。
二、寓言的表现手法
寓言表现手法多样,它常用的表现手法有比喻、拟人、夸张等几种。
(一)比喻
每则寓言所讲述的故事,其实都是一个喻体,而它所包含的寓意,就是寓言的本体;一则寓言就是一个大比喻,可以说从头到尾比喻贯穿于寓言的整体中。正如我国现代作家、散文家、著名儿童文学家严文井所说:“寓言是一把钥匙,用巧妙的比喻做成。”从某种意义上讲,没有比喻也就没有寓言。
一般文学作品中的比喻多用明喻,读者阅读一目了然就知道在作比喻。而寓言的比喻则比较含蓄,大多使用暗喻和借喻。如伊索寓言《狐狸和鹳》,讲述有一次狐理请鹳吃饭,将汤放在一只盘子里,鹳无法喝到汤。过了几天,鹳回请狐狸吃饭,将吃的东西放在一个又高又细的罐子里,狐狸只能饿着肚子走了。这则寓言讲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道理,比喻新颖、巧妙,十分含蓄,令人在会心一笑之余,留有充分的想象空间。
(二)拟人
寓言多是人化了的自然,主角多为动物,它和童话一样常用拟人手法。但寓言的拟人和童话的拟人不一样。由于寓言故事短小,所以其拟人只是粗线条的勾勒,不像童话既要考虑人性,又要顾及物性。童话的拟人为了故事情节的需要,还要对所拟物进行细致的刻画;而寓言的拟人只求能为寓意服务,讲清所要表达的训诫之意就行,点到为止。因此寓言拟人只需对所拟物作大致的描写,不必过多考虑所拟物的物性,也不需过多地考虑人与动物、动物与动物、动物与植物之间在现实生活中的真实关系。
(三)夸张
寓言常用夸张,其目的是为了将寓意(哲理、教训、劝告、讽喻等)人为的放大,以便给读者留下强烈深刻的印象。寓言的夸张有时可以达到惊人的程度。但寓言的夸张也和童话的夸张不同。寓言夸张往往着眼一点,不及其余。
克雷洛夫的《猫和厨子》,写一个厨子唠唠叨叨地指责一只正在偷吃鸡的馋猫,还没等他把宏论发表完,那猫已经把鸡吃完了。这则寓言对厨子性格中的高谈阔论,不务实际的这一点极尽夸张,使寓言产生了强烈的讽喻效果,而不去顾及整个故事的可能性,也不必考虑这个厨子性格的其他方面。这就是寓言的夸张有别于其他文体的夸张之处。
三、寓言与童话的区别
由于在表现手法上寓言与童话极为相似,这两种文学体裁之间的界限很难划分,张天翼的《寓言十二则》和彭文席的《小马过河》等作品,都曾身兼二任地被收进寓言卷选和童话卷选,国外也出现过类似情况。
但严格细致地从科学意义上来辨析,寓言和童话这两种相似的文学体裁,还是存在许多不同之处。
读者对象不同。寓言的创作主要并非为了少年儿童,只是寓言中相当部分寓意浅显而故事短小的作品可以视作儿童文学。童话是专为儿童创作的,它的读者是孩子。当然有些成人喜爱童话,这是大人童心未泯,应另当别论,就如同不少成人喜欢看动漫一样。
故事情节不同。寓言故事情节粗线条,不求完整,往往点到为止,只求寓意表达清楚就可以。童话故事情节细腻,比较完整,一般都有情节变化、场景转换、人物形象的细致描绘和刻画。
文字篇幅不同。寓言的篇幅要求一般很短,短则几十字,多则几百字。童话的篇幅则能自由发挥,文字相对较长,短的上千字,长的可达几万字。
结构方式不同。寓言一般由“身体”(故事)和“灵魂”(寓意)两部分构成。所谓点题话的形式,可以说是寓言外在的一大特点。虽然有的寓言也将寓意渗透于故事中,不特地单独点明寓意,但其寓意是一目了然、鲜明突出的。童话是通过故事情节、人物形象来表情达意,注重让形象说话,作者把自己所要表达的思想情感隐埋在形象刻画和情节描写之中。
手法运用不同。拟人、夸张都是寓言和童话常见的表现手法,在具体运用的过程中,这两种表现手法在这两种不同的文体里,使用呈现的状态不一样。寓言只求有利于寓意表达,在运用这些表现手法时,具有只顾一点、不及其余的特点。如涉及老虎的寓言,有的把老虎写得威风凛凛,不可一世,有的却把老虎写成愚蠢呆笨,受人摆布。具体怎么写,一切都以方便寓意的表达为转移。童话在运用这些表现手法时,讲究人性与物性的统一,既要考虑主旨的表达需要,又要考虑所拟物在现实生活中的真实特性,不能过于随心所欲。
四、寓言的分类
考察寓言的类别,可以有两个维度:一个是寓言本体的各个视角,一个是寓言产生运用的领域和载体。对寓言用不同的分类标准,可以获得寓言不同的系列类别。
(一)寓言本体的不同视角分类
按时间分:有古代寓言、近代寓言、现代寓言、当代寓言。
按地域分:有中国寓言、外国寓言。
按民族分:有汉民族寓言、其他民族寓言。
按作者分:有民间寓言、文人寓言。
按编写方式分:有传承性寓言、改编性寓言、创造性寓言。
按结构方式分:有完整性寓言(故事和寓意文字俱全),有单一性寓言(只有故事,点题话缺失)。
按结合文体分:有寓言故事、寓言童话、寓言诗、寓言散文、寓言电影、寓言动漫等。
按题材来源分:有典籍寓言、成语寓言、神话寓言、传说寓言、生活寓言等。
按故事角色分:有动物寓言(故事主角是动物、植物、无生物),人物寓言(故事主角是人),混合寓言(故事主角既有动植物,也有人)等。
按内容主题分:有真伪寓言、善恶寓言、美丑寓言、诚诈寓言、智愚寓言、勇怯寓言、廉贪寓言、勤惰寓言、福祸寓言、表里寓言等。
按风格分:有讽刺寓言、幽默寓言、诙谐寓言、教谕寓言、劝诫寓言等。
(二)寓言产生运用领域与载体分类
有管理寓言、职场寓言、生态寓言、汉字寓言、漫画寓言、摄影寓言、戏剧寓言、手机寓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