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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音韵学基本知识述要



知识点三:古今语音的演变


语言是不断演变的,汉语也如此。以文字为例,同样的一个“寒”字,在西周时期一般写作,到了秦汉的小篆写作,东汉以后的隶书作,才与今天我们所写的“寒”字相合。古代汉语语法中宾语常用于谓语前,而现代汉语基本没有这样的用法。同样的一个词汇“卑鄙”,在《出师表》中形容出身低微,而今天的意思则形容人品低劣。其实,不仅文字、语法、词汇处在持续的变化中,语音的情况也是一样的。    
 一、语音是变化的

陈第《毛诗古音考》:“字有更革,音有转移。” 一般来说,时代越晚,与现代汉语的语音越接近,反之则越远。

无论是文字还是语法、词汇,他们的演变过程都可以通过文献的记载比较直观的表现出来。历史上虽然没有留声机,似乎无法准确的记录声音。但是古今学者们通过古代文献中的记载仍然能够重拟上古、中古时期的语音系统。尤其是中古时期的语音系统,基本上取得了学术界的一致意见。将现代汉语的语音系统(包括普通话与各不同方言)与中古时期以及上古时期的语音系统相比较,语音的演变脉络就比较清晰了。

以中古语音为例,发展到现代汉语普通话中发生了很多变化,比如入声字消失、浊声母清化等等,但是前面已经提到这些内容相对完整的保留在了一些方言中。了解语音的演变,不仅是一对一的变化,更需要注意一对多的变化。
二、要用历史的眼光看待语音演变

以前的学者对于语音是不断演变这一事实没有清晰的认识,因此在处理相关问题时往往无法用科学的方法对待。历史上很有名的一个例子是唐玄宗改《洪范》事。《尚书·洪范》“无偏无颇,尊王之义;无有作好,遵王之道;无有作恶,遵王之路。”由于这部分文字押韵,如“好”与“道”,“恶”与“路”均明显押韵,而“颇”与“义”在唐代已经不押韵了。由于当时很多人对于语音演变没有准确的认识,因此唐玄宗改“颇”为“陂”字。这样“陂”与“义”便押韵了。不过虽然读起来押韵,但是却在没有坚强证据的情况下对文献进行篡改,这显然不是科学的态度。我们如果知道语音是不断演变的,就可以解释这个问题,首先应该承认“颇”与“义”本来确实是押韵的,之所以在唐代的语音认识下不押韵,就是语音演变的结果。而利用古音的知识可知,上古音中两字都是歌部字,因此没有问题是可以押韵的。

不仅唐人不能准确的认识语音演变,宋代如朱熹等学者进一步提出了叶音说,将这一问题拉入了更远的迷途。以朱熹的《诗集传》为例,《诗经·郑风·有女同车》:
有女同车,颜如舜华,将翱将翔,佩玉琼琚。彼美孟姜,洵美且都。
有女同行,颜如舜英,将翱将翔,佩玉将将,彼美孟姜,德音不忘。

朱熹在首章“华” 下谓“叶芳无反”;第二章“行” 下注“叶户郎反”,“英”下注“叶于良反。”这些都是以当时音改古音以迁就押韵。都是错误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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