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趣的哲学大师(五)
捕蝉者说
一天,孔子带着他的学生走进一片茂密的树林歇凉。正逢一位弯腰驼背的老汉站在树下,用顶端涂着树脂的竹竿捉蝉。只见他一粘一只,就像随手拾取一样容易。
于是,孔子问老汉:“您捉蝉这般巧妙,其中有规律吗?”
老汉回答:“当然有。蝉很机灵,一有风吹草动,它就逃了。因此,首先要练得手拿竹竿不晃动。放两颗弹丸在竹竿顶端不掉,捉蝉就有一定把握了;放三颗弹丸不掉,捉十只才会逃走一只;放五颗弹丸不掉,捉蝉就像随手拾取一样。光这样还不够,还要善于隐蔽自己。我站在树下,就像半截树桩,伸出手臂,就像枯木朽枝。”老汉缓口气继续说:“最后,还要用心专一。我捉蝉时,不管天地之大,万物之多,我只看见蝉的翅膀;不管周围发生什么情况,都不能分散我的注意力。能够做到这一步,还怕蝉捉不到吗?”
孔子听罢,回头告诫学生们说:“办任何事情,只有锲而不舍,专心一致,才能出神入化。这就是驼背老翁说的意思。”
两小儿辩日
孔子去东方讲学,看见路旁有两个小孩在激烈地争论,便下了马车,上去看过究竟。
一个小孩说:“太阳早晨的时候离人近,中午的时候离人远。”
“不对!”另一个小孩说,“应该是早上离人远,中午离人近。”
前一个小孩连忙又嚷道:“你错了,太阳出来的时候足足有车盘那样大,到了中午,却只有菜盘那样小,这不是近大远小的缘故吗?”
“你才错了!”另一个小孩抢着打断他的话说,“早上的时候,天气还凉飕飕的,中午却热得像在汤锅里。这就是近热远凉的道理!”
两个小孩谁都说服不了谁,就请孔子作裁判。孔子抓了半天后脑勺也答不出来。两个小孩拍着手笑着说:“谁说你是一个生而知之的圣人啊!”
孔子论弟子
一天,孔子的学生子夏问孔子说:“颜回的为人怎样?”
孔子回答说:“颜回的仁义比我强。”
子夏又问:“子贡的为人怎样?”
孔子说:“子贡的口才是我所不及的。”
子夏接着又问:“子路的为人怎样?”
“子路的勇敢是我所不如的。”孔子说。
子夏再问:“子张的为人怎样?”
“子张的庄重胜过我。”
子夏听了有些糊涂起来,站起来问道:“既然他们都比你强,他们为什么都愿意拜你做老师呢?”
孔子说:“颜回讲仁义但不懂得变通、子贡口才好但不够谦虚、子路勇敢但不懂得退让、子张庄重但与人合不来。他们四人各有所长,也各有所短,所以都愿意拜我为师,跟我学习。”
子路问津
有一天,春秋时代的两位隐士长沮和桀溺正在一块耕地。孔子经过那里,被一条大河挡住去路,便叫子路去打听渡口。
长沮手也不停,问:“驾车的那个人是谁?”
子路答:“是孔丘。”
长沮抬起头,用嘲笑的口吻问:“是鲁国的孔丘吗?”
“是的。”
“哦,他不是生而知之吗?那应该知道渡口在哪里。”
子路讨个没趣,就转身问桀溺。桀溺停下木耜,问:“你是谁?”
子路答:“我是仲由。”
“你是孔丘的门徒吧?”
“是的。”
“告诉你,当今社会纷乱,有如洪水滔滔,谁能改变这种趋势呢?你与其跟随那个躲避坏人的人,还不如跟随避开人世的人,做个隐士呢。”一边说,一边又忙着用土覆盖谷种。
子路只好回来告诉孔子。孔子怅然长叹道:“我怎能隐居山林,与鸟兽同群呢?我不同人们在一起生活,还同谁在一起呢?即使天下合乎正道了,我也不会改变自己的主张。”
染丝的联想
墨子经过一家染坊,看见有几个染匠正在把一束束丝绢丢进一口口染缸里。墨子聚精会神地看了半天,然后长叹一口气,说道:“这雪白的丝绢,丢进黑水就染成黑色,丢进黄水就染成黄色,陆续投进五种染料,丝绢也就变成五彩色。染料一变,丝的颜色跟着变。所以,染色的时候不可不谨慎。这个道理,就是做人治国也是同样的啊!”
是非的判定
巫马子对墨子说:“你主张兼爱天下,并没有利于人:我主张不爱天下,也不曾害于人。我们的功效都没有看见,你为什么自以为是,而老是责难我呢?”
墨子回答:“譬如街上的房子失火了,一个邻居准备取水去扑灭火灾,另一个邻居准备操起火把去助长火势,但是都还没有做到,你说这两个人谁好呢?”
巫马子回答:“当然是准备救火的邻居好,而那个想火上添油的人不好。”
墨子微笑着说:“对啦,虽然他们两个人的功效都没见到,但谁是谁非已能判定。这就是我自认为是,而以你为非的道理了。”
齿亡舌存的缘故
相传有一年,老子的恩师染病快死了,老子赶去探望。老子问:“先生病得很厉害,是否有遗教可以告诉学生呢?”
恩师缓缓地回答:“你不问,我也要告诉你的。”他歇了口气问:“经过故乡要下车,你知道吗?”
“知道了,”老子回答,“过故乡而下车,不就是说不要忘记故旧吗?”
“对了。那么,经过高大的乔木要小步而行,你知道吗?”
“知道了,”老子回答,“过乔木小步而行,不就是说要敬老尊贤吗?”
“对呀,”恩师张开嘴问老子,“你看看,我的舌头还在不?”
“在啊。”
“我的牙齿还在吗?”
“一颗也没有了。”
“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老子想了想,答道:“知道了,舌头还能存在,不就是因为它柔软吗?牙齿所以全掉了,不就是因为它太刚强了吗?”
“对啊,天下的事情,处世待人的道理都在里面了,我再也没有什么可告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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