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化时期,聚集在荆、襄一带的流民,在刘通等人的领导下发动起义,称王建国,震动了明朝的统治者。明朝政府一方面进行武力镇压,另一方面在各地设官招抚流民,才最终将流民起义平息下去。
【嘉靖皇帝与“大礼议”】正德十六年(1521) ,正德皇帝朱厚照在“南巡”中失足落水染病,回京后病死。武宗无子,亦无兄弟。在大学士杨廷和等人的主持下,选定由宪宗第四子,已故的兴献王朱佑杭的长子朱厚熜继位,改次年为嘉靖元年。嘉靖皇帝即位后,颁布以革除武宗弊政为核心的即位诏书,一时出现一种中兴气象。
但是杨廷和为首的文官系统,马上与嘉靖皇帝围绕皇统礼仪伦序问题,发生了极大的争执,这就是著名的“大礼仪”之争。这场争执从嘉靖皇帝即位之后的第六天就开始,持续七年,其余波更延续到嘉靖二十一年(1542)。“大礼仪”之争最终以杨廷和一派的失败告终,皇权得到了进一步的强化。
表面开来这只是一种宗法伦序之争,其内在实质却是皇权与官僚系统之间的权力斗争。大礼议风波之后,嘉靖皇帝既实现了本人家系在皇统中的独立地位,也维持了皇帝在国家体制中的绝对权力。同时,在张璁等新派人物的推动下,也进行了一定的政治革新,但成效相对有限。这场政治争论,也导致了明代“党争”的日渐激烈化。
【经济发展与文化繁荣】明中叶以后的一百多年间,中国的社会经济总体上说呈现为一个发展时期。这种发展在农业方面主要体现在土地耕种的扩展和一些高产作物的引入,生产技术和工具的改进则不明显。在手工业方面,主要体现在传统工业的精细化,个别生产组织的规模扩大和工业生产活动在空间上分布的扩大。而生产的社会组织结构的变动还不足以推动工业社会的普遍发展。商业发展是16世纪前后经济繁荣的突出表现。这个时期不仅原有的以大都市为中心的市场经济活跃,而且深入乡村社会的集市贸易与沟通城镇与乡村的区域商业中心比较前代有明显的扩展,全国统一的国内市场也基本成形。
在这个时期,以纺织业为突出的产业部门的手工业生产,和与之相关的商业体系呈现繁荣景象。如苏州等地人口稠密,土地不足,人民多从事纺织业,仅靠受雇于人为生的织工、染工,就有一万来人。中原地区使用“水转大纺车”和脚踏纺车织造麻布,成为麻纺织业的中心。嘉定、太仓等地三分种稻,七分种棉,形成规模很大的棉花市场。
明中叶以后,随着货币和商品交换关系的普遍发展和商人阶层的成长,形成了相当发达的全国商业市场。这时不仅南京等传统的发达地区的城市铺行栉比,民物繁华,边塞城市如大同也“繁华富庶,不下江南”。非政治中心的集市和市镇,在明代有突出的发展。这些小集镇是农民和商品经济结合的主要场所。新兴的市镇大部分集中在江南的苏、松、杭、嘉、湖地区。人口向商品集散地集中,促进了市镇的兴起和扩大。苏州盛泽在明初还是一个只有五六十家居民的村落,嘉靖时期则已成为江南丝绸纺织和贸易的大镇。广东的佛山也由明初时的一个村子发展成了全国冶铁业的中心,与汉口、景德、朱仙并称“天下四大镇”。
16世纪前后中国的私人商业资本已经相当雄厚,商人阶级虽然不能直接享有与其经济地位相应的政治权利,但却已经是具有巨大行为能力的社会阶层。从地域上说,资本最为雄厚的是安徽和山西商人。徽商资本主要投入盐业、粮食、木材、药材、茶叶、文具等,也卷入有海盗性质的海外贸易中。山西商人的兴盛和明朝在西北屯田开中的政策有关,起初多经营粮食和食盐,并经营资本出贷业。各地商人在经商地区组成地区性的或者分行业的会馆、公所,保护同行或者同乡的利益。大运河不仅是官府漕运的通路,而且成为南北贸易的要道。
16世纪前后的中国农民,一方面随着商品经济和国家货币财政体系的发展,从更多的方面卷入了市场经济,同时由于大土地兼并和赋役负担的压力,大量地由小自耕农沦为豪强大户的依附人口。因而从总体上说,中国农民的社会地位在16世纪前后并无提高,其生活状况也并没有随这社会生产力的提高而改善。
明代文学有士大夫文学和庶民文学两个发展脉络。明初士大夫文学基本袭宋、元传统,到宣德、正统时期形成大学士杨士奇等代表的“台阁体”散文,以“从容安闲”为特征。正德以后,出现李梦阳为首的文学复古运动,主张“文必秦汉,诗必盛唐”。嘉靖、万历时期又出现王世贞、李攀龙为首的后七子,主张“文必西汉”。后来,归有光为代表的文学改良派主张“变秦、汉为欧、曾”,反对过分保守的文风。万历末年又出现袁宗道为首的“公安派”和钟惺为首的“竟陵派”,创作趋于轻灵闲适。
庶民文学的突出成就在于出现了大批为社会广大平民阶层创作的小说和戏曲。明初人施耐庵的《水浒传》歌颂了人民反抗斗争的英雄主义,批判了社会黑暗。元末明初人罗贯中的《三国演义》根据陈寿的《三国志》和民间传说构成,以艺术化的方式总结了中国历史上的政治策略和军事艺术。嘉靖时人吴承恩的《西游记》叙述唐僧玄奘去西天取经故事,幻想奇特,人物生动。佚名作家创作的《金瓶梅》描写了集官僚、地主、商人为一身的西门庆一家从兴盛到衰败的故事,暴露了种种世态炎凉,世事沧桑。这代表着小说创作向现实主义倾向发展。这种倾向在17世纪向世俗文学和艺术的方向进一步发展,形成中国文学别开生面的一个历史时期。
明 吴臣:《流民图》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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