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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历史》这本书中还蕴含着人本观念。希波战争的结果让人们感悟到以雅典为代表的一些弹丸之邦,依靠精良的装备,严整的纪律,敏捷的行动,正确的指挥,尤其是优越的政治制度可以打败庞大的波斯帝国。人们从这次战争中慢慢觉醒,体会到人可以通过自己的力量拯救希腊,是人而不是神在人类历史发展中起着重要作用。但是希罗多德的这种人本观念也并非尽善尽美。其中还保留了浓厚的天命论思想和神定论色彩。书中多次出现关于神示、梦兆、预言、占卜等记载,关于朕兆应验之类更是达35次之多。同时,他还认为世事变化无常,不会有永远的幸福,一切都要听从命运之神的安排。作者到达雅典,思想发生变化,神的色彩渐淡,人的作用渐强。人本观念才逐渐凸显出来。
    希罗多德从记神事到记人事并且尝试用历史自身去解释历史,这也是他为希腊史学奠定基础的一个方面。比如说当他叙述某国或某一地区时,常常会提及他们生活的自然环境,动植物生态系统以及其后风土等状况。他认为古代埃及人丈量土地的活动使得人们发现了几何学,西徐亚人的生活习俗是在特定的自然条件下形成的等等。总之,希罗多德力图寻找隐藏在实物表层以下的原因,是一个重大的进步。
    希罗多德重视道德训诲作用,意在用历史事实进行道德教育。他在《历史》开篇指出:“在这里发表出来的乃是哈利卡尔那索斯人希罗多德的研究成果。他之所以要把这些研究成果发表出来,是为了保存人类的功业,使之不致由于年深日久而被人遗忘,为了使希腊人和异邦人的那些值得赞叹的丰功伟绩不致失去他们的光彩,特别是为了把他们发生纷争的原因给记载下来。”这样,历史学便日渐成为一门独立的学科而发挥其作用了。
   《历史》一书视野广阔,有通史规模,不仅是希腊史而且是所知世界,其著作包含西亚、北非、黑海沿岸、地中海沿岸等许多地方。在这本书中希腊与非希腊,东方与西方大体各占一半左右,地理范围达到了希腊人所知道的势力范围。同时,希罗多德对各民族都一视同仁,认为各民族都有自己的特点。他虽盛赞希腊文化,但也不否认蛮族文化。同时,他还注意从“异邦人”那里学习好的东西,他进而认为,东方是一切文化和智慧的摇篮。他认为,埃及的太阳历要比希腊的历法准确,希腊人使用的日晷最早是由巴比伦人发明的,希腊的字母是从腓尼基那里学来,希腊人从埃及人那里学会了“量地法”等等。然而,这种尊重各民族的做法曾遭到猛烈的批评,我们可以看到希罗多德在同时代作家中所显示出的远见卓识。
伯罗奔尼撒战争史
    修昔底德﹙Thucydides,约公元前460—前400/前396年﹚,是古代希腊著名的历史学家。《伯罗奔尼撒战争史》是他的名世之作。修昔底德出身于一个显贵家庭,作为雅典的富有公民,他参加了当时几乎波及希腊各城邦的战争——伯罗奔尼撒战争。公元前424年当选雅典最高军职十将军委员会成员。但是在战争之初,由于修昔底德没能及时救援雅典在色雷斯的军事要地安菲波里,因“贻误战机”、有通敌之嫌,被放逐国外。流放期间,他在希腊世界,特别是那些敌对国家广泛游历,收集多方面资料,著成《伯罗奔尼撒战争史》一书。亲历这场战争的修昔底德,以简洁流畅的文字,生动豪放的语言,冷静客观的态度,将伯罗奔尼撒战争的主要史实、陆海战的恢宏场面以及城邦之间的政治斗争展现在读者面前,他所确立的如实专一记述政治军事史的编纂程式,为后世史书创作开创了新的传统。
    《伯罗奔尼撒战争史》是世界历史文库中的一部杰作。书中叙述了公元前5世纪下半叶雅典与伯罗奔尼撒同盟之间发生的规模空前的“希腊世界大战”,以新斯巴达为首的伯罗奔尼撒同盟和雅典帝国这两大城邦集团,双方巧施权谋,展开长期的拉锯战,历时27年之久。正当双方两败俱伤,财尽兵竭之时,虎视眈眈的波斯人借机干涉,最终协助斯巴达人击败雅典,摧毁了盛极一时的雅典海上帝国。全书被后世学者分为8卷:第一卷开头有个序言,阐述他写这部历史的目的和方法,追溯了雅典和斯巴达两大敌对集团形成的历史,说明战争的远因和近因;第二、三、四至第五卷第24节,记载战争的前10年;第五卷25~116节记载和平时期史事,即公元前421年签定的尼西阿斯和约6年多的事件;第六、七两卷叙述西西里远征始末;第八卷叙述战争最后阶段,写狄西里亚战争。
    《伯罗奔尼撒战争史》在历史编纂方法上取得了很大的成就。
    白寿彝曾说:“史学的编著,首先遇到的是体裁问题。” 通过对体裁体例的分析我们可以更好的了解全书,洞察作者的编纂思想。体裁对于史书编纂是非常重要的。对于《伯罗奔尼撒战争史》,从全书来看主要是写一场战争,记叙战争始末,所以有人认为它是历史叙述体。修昔底德说:“这部历史记载事件是按夏季和冬季来纪年的。”在整个书中他大量使用诸如:“第二年的夏季之初”“这一年的冬季”“修昔底德所记载的这场战争的第二年就到此结束了”等等。按照时间的先后将编年和纪事结合起来,是一部很好的编年体史书。对有些事件的记载,是以其他事件为时间参照物进行安排的,把战争中纷繁复杂的事件写的非常有条理,没有芜杂之感。改变了希罗多德《历史》枝蔓丛生的结构,比前人有了进步。
    修昔底德在治史态度和治史方法上更加严谨缜密,具有很高的科学性。修昔底德在写到著书目的时曾说:“我这部没有奇闻逸事的史著,读起来恐难引人入胜。但是,如果研究者想得到关于过去的正确知识,借以预见未来(因为在人类历史的进程中,未来虽然不一定是过去的重演,但与过去总是很相似的),从而认为我的著作是有用的,那么,我就心满意足了。我所撰写的著作不是为了迎合人们一时的兴趣,而是要作为千秋万世的瑰宝。” 作者著此书的目的就是希望借此书可使读者鉴往知来。这样的著史态度充分表现了一个史学家高尚的史德。他“提出了历史写作的崇高抱负:不能趋势媚俗,功利主义,迎合一时的需要,而应着眼于长远的价值。” 同时修昔底德希望通过历史经验启迪人们心智,丰富人们的智慧,以历史上的种种模式,为现实的选择提供参考。另外,利用历史人物的事件、言论,指导人们做人的标准。正如古人所说:“见贤而思齐,见不贤而内自醒。”所以修昔底德求真的态度也是值得历代思想家学习的。
    对于史料,作者以批判和考信的态度加以利用。修昔底德在流放期间,在希腊世界广泛游历,收集多方面的史料。对于书中史实他差不多能给读者比较准确的时间、地点、人物,尤其是对于需要数字统计的地方如:人数、财力、军备、战果等,他都尽其所能给予详细准确记载。在整个战争中,作者多次提及纪念碑、盟约、碑铭、信等以及德尔斐三脚香炉的铭文,这些都是作者亲历战争、密切关注战争所获史料。他肯定去过西西里,他关于西西里之战的描写,无论是岩谷、河流、山丘、沼泽、地形、地势和关隘的位置都相当准确、具体,不经过实地考察是很难做到的。关于雅典人在西西里惨败的情况,他是从雅典的俘虏口中得来的。文中使用了大量的演说词,这里的演说词有些是作者亲耳听到的,有些演说词是作者通过别的渠道获得。作者处理演说词的方法是“一方面使演说者说出我认为各种场合要说的话,另一方面当然要尽可能保持实际所讲的话的大意。” 在这本书中,修昔底德作为一名真正的历史学者,为后世史学家提供了治史方法:如:重视原始资料、原始数据、重视考据;注重实地考察访问;注重记录了解事件的人的话语并批判地保留;不夸大历史事实,尊重历史的客观性;总之,修昔底德为史学研究留下了丰富的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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