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克的名望,几乎贯穿了整个19世纪的欧洲史学,甚至到20世纪中期,人们还在对其史学观点进行研究和争论。兰克史学的最大魅力就是其倡导的史学研究的客观原则。虽然自古典时代以来学者们一直关注史学的客观性问题,但是在此之前没有人像兰克这样对该问题做如此细致而全面的论证,更没有人像他这样一生笔耕不辍、撰写大量历史著作来探求这一问题的答案。兰克为实现史学写作的客观化而付出的努力、所取得成就以及所带来的后继影响,使之被称为“科学史学之父”。
兰克的伟大成就,都浓缩于他的一句名言,即他在其成名著作《拉丁和条顿民族史》中阐明的历史著述的原则——“如实直书”。藉此原则,历史学吹响了“历史学独立运动的号角”。
在史料考证方法上,兰克强调原始资料的重要性,因为在他看来,最好的证据来自最接近事件的人,当事人的记录较之历史学家的记载更有价值——这也是区分原始资料和间接资料的标准。然而兰克也认为,历史学家需要在掌握详实史料的基础上,考查那些提供史料的人的性格,通过对他们的批判确定史料的价值。为此,兰克还确定了一整套史料批判的方法,即采用“外证”与“内证”相结合的方法。所谓“外证”法,就是通过史料表现的形式(如语法、版本、体例)是否合乎史料生成年代的规范来确定史料的真伪;而“内证”法,则指的是通过对那些不同人所主内容相同的史料进行对比分析,全面的针对各位转述人的身世、性格、心理等各方面的考察,集中推定史料中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兰克这种对于史料的严肃和认真的态度,决定性地改变了近代历史研究的取材范围。档案馆成了搜集资料的重点。历史学一直以来难于区别于文学,真实与虚构也从来没有一个直观的界限划定,从兰克开始,一切变得不同了。“如实直书”,成了历史学家工作的座右铭。兰克强调,“评判过去,教导现在,以利于未来”, 不是历史学家所能做到的,而说明事情的本来面目,才是历史学家这一职业的范围和目标。历史学真正成为了一门在根本原则上区别于文学,在论述问题和研究对象上区别于哲学的独立的学科。
在历史认识上,兰克没有试图像历史哲学家那样去预先设定历史的框架和模式,因为在他看来,历史研究就是“通过对单个事实的探讨而获得对单个事实的一般性知识”,最终对单个事件间的一般联系形成一种客观性认知。 总结起来,兰克所谓的“历史”有三个方面:一,历史研究针对是“单个事实”,即关注的是一种“特殊性知识”;二,历史研究的最终目的是获得对单个事实的一般性知识;三,历史研究追求的是一种客观性知识,或者说,客观性是历史研究存在的价值与意义。这三个方面依然突出了他“如实直书”的撰史态度,也体现了兰克历史研究的目标。他认为,历史真相是可以被认识的。因为历史研究的重点就在于确认事实、描述事实,最终使发生在过去的历史事实在文字上还原。因为历史中的“个体”,需要“通过阐释学方法,通过对它们在感官世界里的表现加以说明,从而掌握它们”。而对于材料的严格分析是每一历史研究的起点,也是获取正确历史认识的起点。依靠这种“记实的、深入的研究”,最终“致力于现象的本质和内容”。 而“趋于特殊”是历史学的天性使然,“在整体中追求无限时,历史知道无限存在于每一个具体的存在物之中”, 历史认识就是从具体的、特殊的个案认识开始,最终深入现象的本质与内容。另一方面,“要想证明世界上存在着一种把人类从一点引导到另一点的指导意志,或者有一种把人类推向一个目的地的无所不在的力量,是不可能的”,人类本身包含着没有尽头的发展,这一发展过程遵循着一些不可知的律法,历史当中的神秘力量似乎是无法认识的。但在兰克看来历史是没有被完全理解的神意的显现,历史中有“一只高高在上的上帝之手”,上帝的插手己在历史中自行表现出来,虽然“那只手是我们自己所不能握住的,但它触及了我们的面孔,把它的行动通知了我们”。 具体来说,历史个案研究是特殊的,具体的,而隐含在其中的内在“趋向”、上帝的神秘力量是一般性的、无限的。在特殊和一般之间有一条单行道:人们可以“从特殊从容不迫、放心大胆地上升到一般”。 历史学就是从具体的、特殊的个体的感知出发,最终触及到一般、无限的内在“趋向”。换句话说,具体的历史人物、事件是完全可以被认知的。
“如实直书”理论是整个兰克史学的基础,也是其历史研究特点的决定性因素。或者说,兰克所定义的历史研究的特点完全是由“如实直书”理论所决定的。与此同时,兰克史学的这些特点也构成“如实直书”理论的一部分,是其理论外延之一。不仅如此,历史研究的这些特点,实际上也是兰克为历史研究者从事历史研究所提出的要求。兰克强调历史研究的客观公正性,倡导“消灭自我”,这些史学思想在客观上是对理性主义史学中出现的某些偏颇的一种反抗与纠正。抵御了理性主义的偏谬。不仅如此,兰克的史学主张也为历史学摆脱长久以来与文学的纠葛,成为独立的学科提供了可靠的理论依据。
从所谓的“科学史学”来看,兰克首先是把历史著作视为一种特殊的著作形式而与文学作品区分开来。在他看来,历史著作的主体是已经发生了的、真实的过去,这样的叙述主体决定了历史著作首先必须适应历史真实性的要求。要实现历史的最大真实性,就要让历史著作只不过是说明事情的本来面目而已。兰克的史料考证方法以及消灭自我的撰述方式,是其确立历史学科学性的法宝。在他看来,史料考证方法和客观公正的撰述方式针对的是历史当中的“个体”。对于材料的进行严格分析是每一历史研究的起点,也是获取正确历史认识的基本要求。他认为,历史研究就是依靠这种“记实的、深入的研究,最终致力于现象的本质和内容。换言之,历史认识就是从具体的、特殊的个案认识开始,最终深入现象的本质与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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