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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别的的城市也充满了这些混乱,那我们这个城市所受感染比其它城市更为严重。因为我们的法律规章、民事条例等等,并不是,而且从来也不是为了一个自由城邦群众的利益而制定的,而是根据当时居于最高统治地位的帮派的愿望搞的。其结果必然是一派被赶走或别派被消灭之后,另一派又随即兴起。因为,一个城邦既然不是按照法律,而是按照派别的意图治理,那么,一旦一个派别处于统治一切的地位而又无人反对时,过不了多久它必然要分裂。因为它们开始时为保护自己而采用的那些隐蔽的见不得人的手段,这时就不再能使他们自己保持统一。这个论点的真理已为我们这个城邦从古至今的种种倾轧不和的事实所证明。吉贝林派被毁灭之后,人人都以为圭尔夫派必然可以长期继续保持幸福并永远受人尊敬了。曾几何时,他们就又分裂成比安卡和内拉黑白两派。比安卡牌被压下之后,这个城邦摆脱宗派斗争的时间并没有多久。或是为了支持被放逐的人们,或是由于贵族平民的敌对,我们仍然继续不断地打内战。而且,真相是下定决心要把我们自己不愿意或不能够用内部协调的办法把有的东西拱手送人那样,我们把我们珍贵的自主权先是委托给罗伯特国王,再是交给他的弟弟,然后又交给他的儿子,最后交给雅典公爵代为照管。但是,在任何情况下我们并未得到安宁,就好象某些人既不同意在自由中生活又不甘心当奴隶似的。当我们处在仍然应当效忠国王的情况下时,我们竟然毫不犹豫地请来一位出生于阿戈比奥的最卑鄙可恶的人物来取代国王陛下;我们的法律规章的性质竟然使我们的内部分裂达到如此严重程度!
    “为了我们这个城邦的声誉,雅典公爵这个名字本应忘得一干二净。不过,他那残忍暴虐的性格本来有可能把我们教育得更聪明一些,教训我们知道怎样作人。但他刚刚被赶跑,我们就又摆弄起自己的武器,这次内战打得比过去任何一次都更凶猛、更充满仇恨。于是,往日的贵族被消灭,整个城邦归平民支配。大家都认为从此之后不会出现争吵或党争的情况了,因为公认的形成这些坏事的根源的那些人的傲慢和令人难以忍受的野心已经被压制。可是,经验证明,人们的判断是多么容易犯错误;而且,即使是在和人们最密切相关的事情上,人们的头脑中竟然会形成多么虚假的印象!因为,我们发现贵族的骄横和野心并未死亡,只不过从他们身上转移到某些平民身上而已;这些人现在正在按照野心家一贯的行径,再也没有别的机会取胜,于是就再一次把城邦分裂;使人们已经开始忘却的圭尔夫派和吉贝林派这两个名称(但愿我们从来都没听过这样的名称就好了!)又在我们耳边响起来。
    “看来几乎是命里注定似的,为了使人类的事务不能安定持久,在所有共和国中,都有所谓‘致命的家族’,天生下来就是为了毁灭自己的国家。在这类害人虫当中,要算我们国家出产的这一窝儿最为繁荣兴旺。因为曾扰乱和折磨我们这个国家的不只是一个家族,而是许多家族。最初是奔德尔蒙蒂和乌贝尔蒂,接着又是多纳蒂和切尔基;而今天呢,啊,真荒谬!啊,想起来多么丢脸,里奇和阿尔比齐这两个家族,竟然又把我们这个城邦的全体公民引上歧路!
    “我们不厌其烦地向各位叙说我们这些腐败风气和从古至今一连串的分裂,并不是为了吓唬各位,而是为了把这些坏事的根源讲清楚,向你们提醒一下。我们是想表明:不只是您各位无疑已经体察到这些情形,我们这些人也已经常记在心上;并且提醒各位,这些坏事造成的后果,不因当使您们对是否有力量压制当前混乱的问题缺乏信心。过去那些大家族势力很大,而且受到人们很高的尊重,因而只用公民的力量不用武力确实不足以压服他们;但今天,帝国已丧失它的全势,教皇也已不是可怕的了,全意大利已成为完全平等的局面,这就不会有什么困难了。和其他共和国比较起来,我们这个共和国特别有可能(尽管我们过去所作所为乍看上似乎正好说明与此相反的情况)不但使本国保持统一,而且,只要你们执政团下定决心着手制定好的法律和民事规章,我们还是可以有大的进步的。我们别无其他用意,纯是出于爱国心,最强烈地敦促各位行动起来。的确,全国的败坏是严重的;要纠正就需要及其审慎。但是,千万不要把过去这些动乱归罪于人们的天性恶劣,而应归至于时代,因为时代变了,就使人们有合乎道理的根据希望,只要有一个好政府,我们的城邦就可以享有较好的命运。因为人们的恶意是可以克服的;办法是压制野心,废除那些鼓动派别活动的人搞的那些法令条例,只采用那些能满足公民自由所要求的新原则取而代之。请相信,在法律的良好影响下,这些可取的目标是完全可以达到的。如果拖延不决,势必迫使人们拿起武器强制其实现。”
    执政团鉴于形势的需要,他们本来也早已有所察觉,现在又受到这些进言者的进一步鼓动,于是就做出决定:授权五十六名公民为城邦的安全制定法律。但事情往往是这样:大多数人只适宜于遵循已经开始执行的路线,而不是善于找到针对当前形式适用的新的方针。这几十位公民考虑的主要是消灭现有的派别斗争,而不是为了防止产生新宗派;结果这两个目标都未实现。建立新派别的便利条件并未铲除。因为人从他们警惕防范的那些派系中,又有一个更加强大的新派别的兴起,从而使共和国陷于更大的危险中。这些受执政团委托的公民确曾剥夺了阿尔比齐和里奇两家族中各三名成员的一切官职,为期三年,但未剥夺他们在圭尔夫派内部的职务。这些剥夺了官位的人们当中包括皮埃罗·德利·阿尔比齐和乌古乔内·德·里奇,他们还禁止公民们在宫殿里聚会,只有在执政团开会期间才可以。还规定:如果有人挨打、或被人霸占了财产,他就可以到政务会议上去控告犯罪者;即使被告是贵族,也可以这样做;如果所控情节经查证属实,被告则应受到通常的惩处。这一条款削弱了里奇家族的气焰,却增强了阿尔比齐家族的胆量。这是因为,虽然法律条文应用到他们身上是平等的,但里奇家族受到它的伤害却大得多。因为尽管皮埃罗已经从执政团宫殿里被排除出来,但他在圭尔夫派的会议厅里还是可以自由来去,因为他在那里掌握着最大的权力。假如说他和他的追随者原先就打算利用告诫这个手段的话,那么在这次受了打击之后,他们就更加倍地这么干了。他们既然已有意要干坏事,新的刺激因素更使他们的决心倍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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