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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习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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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民主政治

 民主政治是人类政治文明的基本表征，也是当今世界各国国内政治和国际政治生活的历史潮流。民主政治是政治学理论的基本范畴之一，也是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一项根本任务和政治体制改革的根本目标。民主政治现象源远流长，但作为各阶级各种社会集团普遍关注和追求的对象，对其基本含义、意蕴、表现形态和表现形式的选择，以及民主政治的基本原则的确定、实行与实现，却各异其趣，甚至各持歧见。这里，我们从理论、历史、现状以及未来展望统一的角度概要地论述。

第二节

一、民主政治的含义  

    民主政治现象从古代就已经出现了，现在已经成为世界各国政治生活中的一项基本内容。由于民主政治有几千年的发展历史，历经数种社会形态的变迁，每一历史时期，站在不同立场的人们，大都从各自的立场出发去解释民主政治的含义，特别是一些资产阶级政治家和政治学者，出于维护其经济统治和政治统治，推广其政治制度，宣扬其价值观念的需要，有意识地将民主政治说成是一种具有普遍性的政治的与社会的价值标准，是一个超阶级、超历史、超地域的范畴，因此，就更加使得人们对民主政治的理解歧义甚多，莫衷一是。因而也就更需要我们对民主政治的含义进行正本清源的理解。

    正确认识、理解“民主政治”的含义，首先需要搞清楚什么是“民主”。从辞源和语义学来说，“民主”这个词源于古代希腊文“ｄｅｍｏｋｒａｔｌａ”，它是由“ｄｅｍｏｓ”和“ｈａｌｏｓ”这两个词组成。前者是“人民”和“地区”的意思，后者是“权力”和“统治”的意思，因此，把两个词组合起来，“民主”一词的原意为“人民的权力”，即指人民直接地或按照地区由选举产生的代表来统治和治理国家。由此可见，“民主”一词从产生之初就是同政治，同政治国家联系在一起的。在中国，“民主”一词出现得也很早。据一些古代典籍记载，３ ０００年前周公姬旦就用过“民主”一词，《尚书》记载的措词中就有“天惟时求民主，乃大降显休命于成汤”的说法；陈寿在《三国志》中也用过“民主”一词：“仆为民主，当以法率下。”不过，中国古代人们讲的“民主”在语义上同古代希腊所讲的“民主” 的语义不同。中国古代汉语讲的“民主”，乃“民之主”的意思，指的是“民之主宰者”——君主或官吏。而在希腊文原意和近现代意义上使用“民主”一词，在中国还是大约一个世纪以来的事情。

    随着民主理论和民主实践的不断发展，“民主”的含义也日益丰富和扩展。人们现在已经在十分广泛的意义上使用“民主”一词，产生了民主国家、民主制度、民主共和、民主自治、民主决策、民主监督、民主管理、民主原则、民主意识、民主理论、民主作风、经济民主、政治民主、社会民主、集团或团体民主、家一庭民主、无产阶级民主、资产阶级民主、个人主义民主—…·等等 一系列概念。这一系列概念都是从“民主”的本意中派生和引申出来的，其中有些概念并不属于政治学理论研究的“民主”的范畴。另外，也有些人把某种社会动乱称之为“民主”，把种种无政府主义表现说成是行使民主权利，在观念上，把专政、集中看成是同“民主”格格不入的，等等，这些都是对“民主”的不正确理解、误解或曲解。因此，我们首先有必要对民主的含义进行深人的考察。

    马克思、恩格斯、列宁都有大量的关于民主的论述。综合他们的民主理论观点，所谓民主，就是一种国家制度以及组织和管理国家的方式和原则，其实质是在经济上居于统治地位的阶级的政治统治。从这个意义上讲，民主也就是民主政治，两者在本质上和基本含义上是一致的。具体地说，民主包括如下几层基本含义或者民主可从几层意思上来理解。

    （1）民主是国家形态，它表明国家的阶级性质 。

    世界上从来没有过抽象的民主。政治民主，无论从公民角度说，还是就社会而言，从产生起就同国家政权联系在一起。从个体主体看，民主首先表现为公民和国家政权的关系，它意味着在形式上承认所有公民在国家政治生活中一律平等，都可以并能够参与国家和社会的管理。但从社会整体看，民主集中地表现为国家形态，即统治阶级的政权。实际上，在任何国家中，公民都是划分为阶级的，公民与国家政权的关系必然通过各个不同阶级与国家政权的关系体现出来。只有那个在经济上占统治地位同时也在政治上占统治地位的阶级才能掌握国家政权，享有民主，而其他阶级由其经济地位所决定，不可能通过国家政权表达自己的阶级意志，即不可能成为民主的真正享有者。历史上有过、现今也仍然存在着不同类型的民主，说到底都不过是居于统治地位的那个阶级的民主，超阶级的民主是不存在的。由此可见，民主是一个从属于阶级的概念，它反映的是社会各阶级在国家政权体系中的不同地位和不同作用，即国家的阶级性质。

    （２）民主是国家形式和一种政治统治方法，它表明统治阶级采取何种组织形式与手段实现自己的统治。

    任何一个阶级的民主，总要通过一定的国家形式（主要是国家管理形式即政权组织形式）表现出来并借助于它得以实现。民主制本身就是一种国家管理形式，因为在国家发展史上，出现过多种多样的具体的国家管理形式，但归结起来无非是专制和民主制两种。作为国家形式的民主，在当代比历史上任何时期表现得都更加明显，目前世界上存在的近二百个主权国家，除极少数外，都宣布实行民主制的国家政权组织形式。当然，各国之间不仅民主制的适合国情的具体实现形式和实施程度不同，而且所反映的民主的阶级内容也不同。民主也是一种政治统治方法。统治阶级管理国家和社会，解决社会矛盾，其方法和手段不外有专政的和民主的两种，对于实现政治统治，两者不可分割，缺一不可，任何一个统治阶级都毫无例外地采用这两种方法。不过，不同的统治阶级使用两种方法的对象、适用范围及以何种方法为主有所不同罢了。从民主作为政治统治方法来说，剥削阶级占统治地位的国家，只限于在统治阶级内部使用；而社会主义国家，实现了人民当家作主，除对极少数敌对分子和敌对势力实行专政外，民主方法已经成为人民管理自己的国家和整个社会生活的普遍适用的手段。

    （３）民主是国家政权机关活动的基本原则

    国家政权机关的活动，核心是进行政治决策。依据什么样的原则进行政治决策，表明一种国家机器运转的基本特征。在作为奴隶制社会和封建制社会主要国家政权组织形式的专制政体下，国家的政治决策权完全掌握在君主或极少数政治寡头手中，决策过程中只能按照他们的意志进行，没有民主可言。但是，在实行民主政体的国家中，政治决策则遵循一定的民主原则进行，这个原则简单地说就是“多数决”或少数服从多数。不过，在资本主义国家，这个原则只适用于统治阶级内部，是资产阶级内部的少数服从多数；在社会主义国家，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才贯彻到广大人民群众参与国家和社会管理的活动中。民主原则在社会主义国家政权机关活动中的具体化是民主集中制，它是社会主义制度的密不可分的组成部分，是党和国家的根本领导制度、组织制度，是国家政治决策科学化民主化的根本保证。

    总之，民主的含义是很广泛的，除了上述基本含义外，还包括一些其他内容，例如公民的权利和自由等等。但是，从根本上讲，民主是一种国家制度，是国体和政体的统一，是建立在一定经济基础之上并服务于这种经济基础的上层建筑。把握住这点，就把握了民主的核心和实质，同时也就把握了民主政治的阶级属性和内涵，因而也就可以避免因受曲解民主含义的影响或不正确理解民主含义而导致的种种行动上的偏差和失误。

    二 民主政治的历史演变

    民主政治是随着国家的产生而出现的，它同许多政治现象一样，本身也有一个历史演变过程。民主在其历史演变过程中，不仅民主政治的形式不断发展，而且民主政治的性质也曾几度发生改变。民主政治历史演变的基本线索与国家历史类型的更替是一致的。

    民主政治起源于原始社会的“民主”制度和“民主”现象，虽然这种民主不属于民主政治的范畴，但我们的确可以从原始社会的民主制中发现一些现代民主政治的雏形。原始民主是在原始社会公有制经济和极为低下的生产力水平的基础上形成的。氏族民主制是原始社会最普遍、最基本的组织形式。在这种制度下，氏族内部所有成员之间的关系是完全平等的，没有压迫者与被压迫者、统治者与被统治者的区别；氏族中的一切重大问题，一律由全体氏族成员参加的氏族会议决定；由民主选举产生的氏族首领负责管理氏族内部的日常事务，他在氏族中的权力是父亲般的、纯粹道德性质的，他手里没有强制的手段。这种由氏族全体成员直接行使氏族最高权力的组织形式，具有直接民主的特点，只是还处于非常简单粗陋的状态。这种原始民主是一种自然长成的民主。到了原始社会末期，在氏族制度开始解体的过程中，还曾出现过一种原始的“军事民主制”，氏族成员以民主方式选出军事首领，起初军事首领的权力是受到氏族成员制约的，但后来随着经济的发展及在战争中军事首领个人权力的扩大，这些人就渐渐演变成了掌握最高统治权的国王。这时，氏族机关由氏族成员处理自己的事务机关转变为压迫氏族成员的机关，氏族组织和制度就被政治国家组织和制度取代，原始民主也就让位于政治民主。

    奴隶制社会是人类历史上第一个阶级社会，奴隶制国家的民主是政治民主的第一种形态。在奴隶制国家中因其国家形式不同，有君主制政体和共和制政体两种，共和制政体又分为贵族共和制和民主共和制两种具体形式，如古希腊和罗马就曾有过这两种共和制政体。从形式上看，奴隶制国家的民主共和制在形式上和在某种程度上继承了原始民主制。在这种政体下，国家的最高权力机关是公民大会，每个公民都可以参加定期召开的公民大会，并有提案权和投票权，起行政机关作用的议事会是公民大会的常设机关，国家的公职人员由公民大会选举产生或抽签决定，通常实行限任制，等等。这种民主从表面上看，是与“民主”的本义相吻合的，体现了“人民的统治”，但实际上享有公民权的只是奴隶主和自由民，奴隶不是公民，因而是被排斥于民主之外的。奴隶占有制共和国按其内部结构来说分为两种：贵族共和国和民主共和国。在贵族共和国中参加选举的是少数享有特权的人，在民主共和国中参加选举的是全体公民，但全体公民实即奴隶主的全体，奴隶是被排除在外的。这就是说，奴隶社会的民主制本质上是少数奴隶主的民主。当然，作为政治民主的最初形态，从形式上讲，奴隶社会的民主已经涉及有关国家权力机关的设立以及它与其他国家机关的关系、公民的权利、国家公职人员的产生等民主制的基本问题。

    封建制国家取代奴隶制国家以后，相当普遍地建立了君主专制政体。这种政体的最大特点是，国家最高权力完全属于君主，宫廷是国家政治生活的中心，君主的意志就是国家意志，就是国家的法律，所有臣民必须绝对服从，君主行使权力不受法律约束，也不受其他机关的监督，君主完全依靠忠于他个人的军事官僚机构，维护其专制统治。在这个意义上讲，封建社会历史时限内作为国家形式的民主政治基本上中断了它的发展过程。但是，在这个历史阶段中也出现了某些局部性的例外情况。在欧洲的一些通商口岸和商业中心，如意大利的威尼斯、热那亚，法国的马赛，德国的科伦和俄国的诺夫哥罗德等地，曾通过赎买或动用武力获得自治权而建立了一些城市共和国。在这里，奴隶制社会部分地方出现的民主政治形式得到了延续和发展，建立了比较完备的城市民主制，如直接或间接选举制，等级或比例代表制，普遍或有限选举制，公职人员任期制等。不过，这种城市民主制在封建制社会只出现于欧洲的个别城市，它同奴隶制存在的某些民主制一样，不具备反映整个历史时代民主政治发展水平的典型意义。而这种民主制本身并未改变封建主阶级专政的国家性质，同专制政体相比，只是由一个最大的封建主独揽大权变为多个封建主联合统治。

    近代以来，资产阶级革命的胜利使民主政治发展到了一个新的阶段，产生了最后一个剥削阶级——资产阶级统治下的民主政治的典型形态。早在资产阶级进行反封建斗争的过程中，针对封建社会普遍存在的专制制度、神权政治，资产阶级代表人物便逐步提出了相当系统的以民主政治为核心的资产阶级革命理论。资产阶级以这种理论为思想武器，组织和动员本阶级，并联合和借助广大人民群众的力量，发动资产阶级革命，推翻封建专制制度，建立了资本主义制度和资产阶级国家。资本主义制度取代封建制度以后，以代议制、普选制、政党制、分权与制衡制为主要内容的资本主义民主政治，便在资本主义各国以各自特有的形式普遍地建立起来。而且，随着资本主义制度的自我完善和发展，其民主政治的形式逐步达到了民主政治产生以来相当完备的程度。资本主义民主政治的诞生和发展，是对古代奴隶制社会民主政治和封建制社会城市共和国民主政治的继承和发展，是对封建制社会相当普遍存在的专制制度的直接否定，因此，是人类社会历史发展中政治文明的一个巨大进步。但是，资本主义民主政治与以往剥削阶级国家的任何政治制度一样，是建立在生产资料私有制的基础上的，无论它的形式怎样变化，程序如何完备，只是资产阶级实现其统治的政治形式，是占人口少数的资产阶级享有民主和对占人口多数的无产阶级及广大劳动人民实行专政。这就决定了资本主义民主政治的历史局限性和暂时性。

    社会主义制度在一些国家的建立，产生了作为民主政治另一种典型形态的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它的诞生是民主政治几千年历史演变过程的一次质的飞跃。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理论表现是在无产阶级反对资产阶级的斗争中产生的，经过无产阶级革命，建立社会主义制度，这种民主政治理论就物化为社会主义的国家制度。毫无疑问，社会主义民主政治不是脱离民主政治发展的历史凭空出现的，它与它以前的主要是资本主义的民主政治有一定的历史联系，它批判地继承了以往民主政治理论和民主政治制度的一切优秀成果。但是，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同其他类型的民主政治又是有本质区别的。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彻底消除了以往任何形式的民主政治所必然带有的阶级局限性，从根本上改变了自阶级社会产生以来民主仅为占人口极少数的剥削阶级享有的状况，使民主第一次扩展到社会主义社会成员的绝大多数；建立在生产资料社会主义公有制基础上的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第一次为绝大多数社会成员享有民主权利提供了经济基础和物质保障，社会主义民主政治体现了人民当家作主的本质。因此，社会主义民主政治作为最高类型的民主政治，尽管在现实生活中还有很多有待进一步完善的地方，但它在本质上在实施的广度和在一定的深度上是优越于以往各种形式的民主政治的。